这一忙,真的忙到了十点多,苏简安出去脱了防护服回办公室,赫然看见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,彻底愣住了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 苏简安懵了一下:“陆薄言……”拒绝他的话到了唇边,却又说不出来。
就是这双眼睛在十几年前,一眼就望进了他的心底。 他的发言伴随着比开始时更加热烈的掌声结束,苏简安反应过来的时候,陆薄言已经在她面前做出邀舞的动作。
苏简安不敢和陆薄言对视,四处逃避他的目光,半晌后,蓦地明白了什么。 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,五官轮廓刚毅分明,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硬朗的英气,不怒自威。他的背后似有黑暗的万丈深渊,黑云滚滚,那里的黑暗随时会弥漫出来吞没一切。
其实,苏简安明白的,闫队长只是不想她觉得尴尬,毕竟他们是韩若曦的粉丝,而她和韩若曦是敌对关系。 她拧开水龙头洗手,通过镜子看着身边的几个女孩:“为了陆薄言和韩若曦的事情,你们也真是操碎了心。不过,有一句话,你们说对了。”
陆薄言眯着狭长好看的眸子:“非礼了我就想跑?” 苏简安用力地把资料拍到了江少恺头上。
唐先生神色深沉的凝思,过了许久才松开手,又问了苏简安一些问题,最后才写了一张药方子让助手去抓药。 不过既然他这样认为,她还就真有事了
苏简安听话的穿好鞋子,拉起陆薄言的手:“走。” 陆薄言忙完,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,他让调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。
她知道苏洪远一来徐伯就给他打电话了,他现在找她,是担心她? “好,周一你跟Ada交接一下工作,她来顶替你的位置。通知人事部招人接手Ada的工作。”
男人心才是海底针! 他一勺一勺的把黑乎乎的药汤舀起来,又倾手让药汤流回碗里,如此反复,热气一阵阵地冒出来,没多久药就凉了。
江少恺耸耸肩:“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。” 简安的倔强是不动声色的,就像案子破不掉的时候,她不会抓狂摔键盘、不会坐在座位上掩着面叹气,她只会冷静的从头来过,用实验和分析找到新的突破口,直到案子真相大白,直到她可以松一口。
而陆薄言……她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相信他的?他明明就对她耍了无数次流氓哎…… 她突然想起来,昨天晚上那名凶手是一下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打晕的,现在会疼太正常了。
而以往,她奉行“每一分钟都要很美丽”,所以每天早上都是精心打扮过、穿上裙子再去公司换运动装,现在想来昨天的祸端不就是装扮害的吗? 她缓慢的走在象牙白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,低头就能看见从石缝里冒出头来的绿草和小花,抬头就是一轮弯弯的下弦月,清冷的月光把她的影子往前拉长,她无聊之下去追自己的影子,却怎么也追不上,竟也觉得有趣。
她其实用了很大的力气,邵明忠觉得一阵钻心的疼,但是哀嚎出声未免太丢脸,他只好死死忍住,忍得面罩下的五官都扭曲了,刀锋恨恨地划过苏简安的喉咙:“你是不是想死?” 陆薄言询问清楚苏简安的情况,挂了电话就又投入工作,连午餐都是在办公室解决的。
呛人的辣味开始飘在厨房里,抽烟机都无可奈何,陆薄言蹙着眉,苏简安却是一副兴奋到不行的样子:“肯定会很好吃。” 沈越川拿了球拍,瞥了苏简安一眼:“我们两个大男人对你们夫妻,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呢?”
洛小夕看见了,狠狠地嚼了嚼口中的牛肉,发泄心底那股莫名的怒气。 他似笑非笑,唇角挂着一抹哂谑。
她松了口气,心口隐约滋生出甜蜜,随后却又有一股惆怅席卷上来。 苏简安低声嘟囔:“谁有空一个一个记啊……”
苏简安微微一笑,脚猛地一抬,高跟鞋狠狠地踹上了邵明忠的胯下 医生拉开车门:“苏小姐,下来吧,我们马上就给你处理伤口。”
接下来的音乐依然是华尔兹,韩若曦整理了一下裙子,走到灯光下去,很快就有人上来邀舞,她优雅的接受,和一群太太名媛一起跳了起来,明星的光环和出众的身形外貌让她显得分外出众。 苏简安疑惑:“哎,你回来干嘛?”
今天外面的温度高达三十,苏简安洗漱后换了件棉T恤和水洗白的牛仔裤,长发随意的挽起来,俨然是一副在校学生的模样。 墓碑照片上的母亲,是苏简安记忆中母亲最后的样子,四十出头的人,却保养得像三十多岁的人,笑容永远温暖如冬日的阳光。